于是林书晚便瞧见,原本侧着脸的江昱枫眼睛缓缓瞪大,随即划过细碎的笑意,“晚娘真聪明。”
事到如今,林书晚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江昱枫特意给继室一家设的圈套,这样王府内部都不同他出手便能分崩离析,如今地契在手,自然也不用同江昱榕多费口舌,江昱枫手一挥,暗卫就从外头翻窗进来,将还愣在原地的江昱榕跟那随从一块丢出了酒楼。
江昱榕回过神来,就想闯进来闹事,结果才往前走了一步,银光一闪,守在门口的惊鸿长剑出鞘,他只好灰溜溜离开,直奔自己母妃院中。
而此刻,临渊楼中林书晚同江昱枫两人相对而坐,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直到将他瞧得耳尖通红,有些撑不住了,才无奈一笑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以为林书晚会生气自己隐瞒了她,没想到抬头就对上她心疼的目光,“都过去了,往后我们必然前途璀璨。”
“嗯。”江昱枫心中一暖,反手握住林书晚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一把将她揉入怀中,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眼中划过阴暗,他原以为经过王铮一事,江昱榕便不敢再打晚娘的主意,倒是自己小看他了,他竟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行径,好在他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晚娘,往后这酒楼便归你如何?”江昱枫埋首在林书晚脖颈间,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脖子上泛起一阵痒意。
林书晚怕痒便推了推他,也没听清他方才所言,直到两人坐正后,江昱枫也没听见她的回应又问了一遍,她才摇了摇头,“这是你阿娘的留下的产业,我怎么好收下?”
“如今这酒楼被蒋静媛弄得都没什么生意,留在我手中我也没法子盘活,不如同先前以前,你用临渊楼开酒楼,赚得银钱我同你三七分账,我三你七如何?”江昱枫见她拒绝,便又换了一个法子,心中暗自思忖,得催一催舅舅,早些给晚娘下聘了,这样往后自己的产业便能都交道她手中。
这提议实在让人心动,林书晚不过犹豫了片刻就一口应下,于是两人就在酒楼逛了一圈,装潢确实如江昱榕所言,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大抵是江昱枫阿娘性子高雅,整个酒楼都透着一股雅致的气息,除了灶房与柜台,在林书晚看来便没有旁的要改了。
时至九月,枝头的叶子泛了黄,林记的酒坊的荔枝酒一批一批的从地窖中拉出,运往永宁各地,其中有一大批送往了北疆与京城,剩下的便分散运往永宁各州,除此之外两月前一家名为味美鲜的铺子悄然出现在永宁各个地方,里头的酱料一经出现便风靡了整个永宁,屡屡卖到断货,后来实在没法子,只好每人限购。
在这两个月中,除了这两家工坊,还发生了不少大事,被押送回京的原廉州知州裴远,供出自己受户部尚书之命在廉州大肆敛财,收取的财物一部分送往京中,另一部分便是流往岭南王府,不仅如此连先前去往廉州赈灾的户部林侍郎也是被他们设计而死,圣上震怒,当即就将户部尚书下入狱中,连夜派了太子前往钦州捉拿岭南王。
永年三十六年秋,岭南王府拥兵自重伙同三皇子勾结西南小国意图造反,被太子镇压,岭南世子江昱枫大义灭亲,被圣上特赦,从岭南王府除名,入其母萧家族谱,改名为萧昱枫,接任岭南王之位。
在岭南王府众人被押解回京那日,萧家三书六礼行到纳征,萧舅舅带着舅妈来了四个,门外的马车排了老长,足足有一条街,街坊邻居从未瞧过这等架势的下聘,接二连三从家中探出头来,只见那扎着鲜红绸带的马车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瞧瞧,这萧家也着实重视林娘子。”
而同姜家交好的周婶娘同钱婶娘,老早就知道萧家的身份,生怕姜婉母女受委屈,早早就来了姜家小院帮衬着,直到瞧见萧家那几位夫人,才松了口气,那几位夫人面相和善,瞧着也十分紧张,生怕把自家孩子的婚事搅了,没有半点架子也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同姜婉说着话。
“您就是姜夫人吧,瞧着就是个聪慧伶俐的人,难怪能养出林娘子这般灵巧的小娘子。”萧大娘子招呼着手下将马车上的轻手轻脚搬下,随即亲热地挽住姜婉的手,笑着夸赞。
姜婉好歹也是做过二十余年的官夫人,应和这等场面自然不在话下,况且萧大娘子面容和善,也没有半点官宦人家的架子,“夫人谬赞。”
“瞧我,见到您实在激动,倒是忘了同你介绍了,那位萧将军便是我夫君,他在家中排行老大,您唤我萧大娘子便好,这位是二弟家的夫人,名唤付樱,那位是三弟家的夫人,名唤华韶容。二弟三弟原本也想来的,实在是西南军营走不开,便只好我们几人来了,姜夫人莫怪。”萧大娘子也是人精,见姜婉话语之间有些迟疑,心中了然,一拍手笑着同她介绍自己身侧几人。
来得这些人足以显示萧家对自家闺女的重视,再瞧瞧那聘礼堆得姜家小院整个都满满当当的,尤其是那三牲,听说那对大雁是萧郎君特意从山中猎来的,个头极大,毛色油光水滑的,姜婉自然不会拿乔,笑脸迎着萧家几人在桌边落座,招呼着青芜长风长月端茶倒水,“萧大娘子安,这两位是晚娘的婶娘,这位是周娘子,这位是钱娘子,这些日子多亏了她二位,我母女才能在廉州立足,对了诸位一路奔波,不如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屋中几人交谈的热火朝天,婚事的两位主人公,却被两家大人赶出了门外,两人面面相觑,直到片刻之后同样被赶出来的萧将军,从马车中捣鼓了几下,翻出半扇牛来,滴下的血可以看出这牛估计是在城外刚宰的,如今还正是新鲜的时候,林书晚顿时眼睛一亮,同萧将军对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有点对不起一路看下来的读者,实在是我这段时间情绪有些不太稳定,导致我更新也不稳定,前段时候被家里催着去相亲,见了一个男生,聊了俩月,没有花没有礼物,单就每天早晚,也没有表白,没有感情,男方就想逼婚,我就把人删了,原本觉着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结果昨天男方找了媒人让我把那男生给我花的钱转给他,万万没想到,这种在网络段子上的事,竟然被我遇到了,还好我爸妈宠我,直接去找那媒人吵架了,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还是魅男的,那个媒人就听男方的一面之词就觉得两个月我用的都是男生的钱,我一毛没花,结果事实是那男生看着我付钱,我一点便宜没占那个男生的,最后那个媒人跟我说“男生本身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是他姑姑说的”,媒人还说“现在的女生就是一毛不拔的”
我真的挺难受的,虽然我这篇文也有很多问题,但我真的很爱很爱我笔下的角色,我以后会好好改进尽量不写雌竞的戏份,女孩子就该互帮互助,女孩子就应该永远美好快乐的生活,而不是被这些人评头论足
第129章牛肉火锅
◎汤鲜味美◎
早在头一回烤牛肉串的时候,林书晚心里就惦记着后世的牛肉火锅,她在后世也是吃过好几回,但大多都是在江浙一带吃得连锁店,只有少数几回特意去潮汕吃过,潮汕的牛肉火锅同江浙一带连锁店的火锅味道截然不同,现宰杀的牛,红色的牛肉十分新鲜,片成厚薄均匀的肉片摊开摆在白瓷碟中,锅中澄澈的汤底是用牛骨熬了好些时候,汤汁鲜美,汤面上还浮着几个饱满的红枣与枸杞,鲜香的滋味在鼻尖萦绕。
那日她顺嘴同萧将军提了一下,没成想,今日他就带着牛肉过来了,刚好今日姜家人多,最适合吃火锅了。
果然下一秒她还没开口,那头刚把牛摆在桌上的萧将军笑着开口,“晚丫头,你先处理着,还有半扇我去搬进来,对了家中可有地窖或冰室,如今天气转暖,恐怕这牛肉放不久。”
这话倒是点醒了林书晚,家中虽有地窖,但冰块还没准备,哪怕今日人多,可这头牛个头也是不小的,估摸着这半扇牛也最多能吃个大半,就吃不了了,不过倒是可以做些卤牛肉,倒是让萧将军带在路上吃,还能带些给那几位没来的舅舅表兄尝尝,打定主意的林书晚摇了摇头,“家中有地窖,但还没想到买冰块,不过无妨,吃不了的牛肉我回头做些卤肉,到时候给您带回去。”
“哦?卤牛肉,我倒是吃过几回,但那那肉都硬邦邦的,还齁咸。”萧将军来了兴致,剩下的半扇牛也懒得去搬了,走到林书晚身旁,将萧昱枫挤到一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闻言,林书晚笑了笑,“那您可就要尝尝我做的卤牛肉了,包管您吃了好想吃。”
说着话,林书晚取过身旁的剔骨刀,费力地提着牛拖到案板上,天色尚早,她打算先把骨头剔出来,煮高汤等,剁肉有些费劲,还容易溅出来,于是她将两人赶到一旁,直言若是两人无事,不如去药铺给自己买些红枣枸杞之类的东西回来,刚巧家里的都用完了。
于是舅甥两人把外头剩下的牛搬回院子里头后,便打算出门了,可前脚刚抬起,后脚林书晚又似想起一事,干嘛喊道:“等等,还得买些大料回来。”
说着话,林书晚放下手中的剔骨刀,大步流星回到屋中,在姜婉几人疑惑的目光中,直奔柜台而去,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刷刷两下将自己卤牛肉要用的香料写下,心中暗道还在如今林记赚了不少银钱,若是以往这香料自己哪用得起。
等到她将所要用的香料写完后,便又如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外,临走时,还将薛秦二位娘子带了出来,毕竟一整头牛,她一个人也处理不来,而她们屋中谈亲事也无需这么多人。
一个时辰后,在买了香料回来的萧将军同萧昱枫的帮忙下,总算是将整头牛处理好了,邦邦几声,林书晚将用来炖汤的牛骨剁成小块丢入砂锅中,为了汤汁味道更好些,林书晚还在里头丢了几块肉质肥厚的牛腩同白萝卜,在炖汤的功夫中,她就要准备处理涮火锅的牛肉了,用来涮肉的部位也有不少讲究,若是位置挑的不好,涮出来的肉便会老,吃在口中也会有些难嚼。
故而牛肉火锅一般用的都是吊龙雪花亦或是肥牛,不过林书晚更爱匙柄,那个部位的牛肉入口柔软超弹,只需在锅中烫上一小会沾上调料,那味道着实鲜美,想到此处,林书晚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她抬手抹了把嘴角莫须有的口水,拿起边上一把薄韧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靠近牛前腿的匙柄剔下,没一会盘子上便摆满了鲜红又薄薄的牛肉,那精细的刀工瞧得萧昱枫叹为观止,他早知林书晚手艺极好,但从未见过她使刀工,而且不单单是她,就是薛秦二位娘子亦然,两人手边的瓷碟中皆是摆满了厚薄均匀的牛肉,一碟一碟堆在一旁。
吃牛肉火锅,除了新牛肉,怎能少得了牛肉丸呢,林书晚原本是打算复刻后世的撒尿牛丸,且不说今日食材不全,那做法也十分繁琐,等到做好,天都黑了,今日是吃不上了,不过明日倒是可以让青芜去苏娘子那瞧瞧,能不能买些濑尿虾回来,趁着萧家人还在,自己做些让他们带回去尝尝。
今日撒尿牛丸是吃不成了,林书晚顺手剔下一整块后腿肉,上下瞧了萧昱枫同萧将军一眼,顿时计上心来,正好自己还要准备旁的吃食,他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旁自己捶打牛肉好了,思及此,她顺手又将另一块后腿肉剔了下来,摆到两人跟前,谄媚一笑,“明远,舅舅劳烦二位用这木锤敲打着牛肉,若是里头有肉筋还得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