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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9(第7页)

被戳破心思的江昱枫心中一慌,边上却还带着笑,“晚娘你说笑了,我哪能给这几个小崽子放水,你且瞧着两个钟,自然是一分一秒也少不了。”

听着江昱枫的保证,林书晚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回了灶房,毕竟她还有两筐梭子蟹要处理,这梭子蟹吃着美味,但处理起来却十分麻烦,首先也是最要紧的得把整个梭子蟹刷干净,刷得时候还得留心着不被那螃蟹的蟹钳夹到,这便是个技术活,但她林书晚是谁,在头一次刷梭子蟹被那个头不小的蟹钳夹了一次后,就让姜婉用猪皮做了几副手套,如今她同薛秦二位娘子更是一人一副带在手上。

三人各自拿着一只梳子,飞快地将梭子蟹全身都刷了一遍,今日除了香辣蟹,避风塘炒蟹以外,林书晚还打算做上一份咸蛋黄炒蟹,这会长风长月两姐妹就坐在水井旁,一人洗着满是黄泥的咸鸭蛋,一人小心翼翼地将咸蛋黄从里欧取出来,一碗蛋清一碗蛋黄。

蛋黄可以用来做咸蛋黄炒蟹,剩下的蛋清蒸熟之后,放入清水浸泡个三四次去掉咸味,那口感吃起来同嫩豆腐也没什么区别,倒也不算浪费。

等到梭子蟹都处理干净后,薛秦二位娘子一位做香辣蟹,一位做肉蟹煲,分工有序,林书晚一人站在灶台前就将去了外壳切成大小均匀的梭子蟹,裹上一层淀粉,小心翼翼沿着锅边将梭子蟹下入滚油锅中,“滋啦”一声,青色的蟹壳逐渐染上一层橘红,写成小块的蟹肉逐渐变得金黄,她手中的长筷不停地翻动着,浓郁鲜香的滋味占据了整个灶房,随即顺着窗子溢出,勾得还在院中扎马步的几个小崽子不停地吸着鼻子,口水四溢。

林书晚垂眸瞧着锅中的梭子蟹,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她便取过笊篱,将滚油锅中的梭子蟹飞快捞起,倒在一旁的竹篮中,沥一下上头的油,接下来便是这道咸蛋黄炒蟹的精髓了,她取过长月剥出来后碾碎的咸蛋黄飞快倒入锅中,迅速翻炒了几下,咸香的味道缓缓溢出,直到锅中金灿灿的咸蛋黄出现绵密的泡泡,在青芜垂涎的目光中,将方才炸好的梭子蟹倒入了锅中,到这一步,这咸蛋黄炒蟹,便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将细密的咸蛋黄均匀的裹满所有的梭子蟹,最后再撒上一小把最绿的葱花,便能出锅了。

金灿灿的梭子蟹上头点缀着碧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光瞧着青芜就忍不住直咽口水,她随了林书晚,极爱咸鸭蛋,尤其喜欢里头的咸蛋黄,吃在口中沙沙,带着咸味却又十分香醇,平日里她就爱就着咸鸭蛋喝粥,如今瞧着用咸蛋黄炒出来的螃蟹更是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大抵是瞧出了青芜眼馋的模样,林书晚抿唇一笑,夹起一块梭子蟹就送入青芜口中,下一秒青芜就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模样实在可爱,也不怪她,这咸蛋黄炒蟹的味道实在太好了,入口咸鲜,外头裹着的那层蛋黄沙软绵密,吃在口中回味无穷,将外头那层蛋黄嗦干净后,蟹壳炸得酥脆,牙齿轻轻一碰就能咬碎,露出里头鲜甜嫩白的蟹肉。

青芜蹲在一旁,仔仔细细地将每只蟹脚的嚼了个遍,以确保自己一点蟹肉都没剩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蟹壳丢到了鸡窝中,意犹未尽地瞧着鸡圈里头的鸡扑棱着翅膀叼着蟹壳四处跑着。

而在青芜逗弄鸡的时候,林书晚便将先前蒸好的咸鸭蛋的蛋清,从锅中取了出来,过了几遍清水后,将蛋清切成小块,又从院子里头的菜园中揪了几根翠绿的小青菜,洗干净后煮了一碗青菜蛋清汤,之后又随意炒了几个菜,今日林记的暮食便做好了。

而此刻距离林书晚方才所说的两刻钟也过去了好一会,那几个小崽子都累坏了,也顾不得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夕阳西下,姜家带着隔壁江府的几口人,总算是吃上了暮食,江昱枫瞧着桌上那金灿灿的咸蛋黄炒蟹,心念一动,抬手就夹起一块,才入口,他就愣住了,这味道实在太奇特了,外壳裹着一层沙沙的咸蛋黄,嘴唇一抿就能下来,被焗得酥酥脆脆的壳触齿即碎,鲜肉鲜甜紧实,让人一口上瘾,于是姜家小院的几人头一回瞧见,江昱枫一口接口的吃着咸蛋黄炒蟹。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后,林书晚这才发现身旁的江昱枫嘴角还带着一点咸蛋黄,给他添了几分稚气。

“我还是头一回瞧见明远嘴角会带吃食呢。”林书晚靠在车厢上,调侃道。

闻言,江昱枫也不恼,只是笑着开口,“实在是晚娘手艺好,这几日我都长了不少肉。”

两人说着话,马车便停在了钦州一处楼前。

第127章临渊楼

◎只后悔没早些解决那对母女◎

“郎君到了。”惊鸿停好马车冲着车内喊道。

闻言,江昱枫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朝着林书晚伸出手,林书晚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打开车窗,“临渊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一座五层楼高的酒楼,门口立着位愁眉苦脸的男子,一个令人惊喜的猜测在心中成型。

于是林书晚将手放到江昱枫干燥温热的掌心,两人相携着从马车下来,那位男子远远瞧见,便脸上一喜,迎上前来,弯着腰,带着疲态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二位可是来买酒楼的?”

这酒楼地处钦州东市最繁华的地段,往来的行人极多,位置极好,林书晚心中欢喜,秉持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想法,就要往那男子身旁走去,还未开口,忽觉掌心被江昱枫掐了一下,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立马闭了嘴,下一秒她就听见江昱枫笑着开口,“我二人先瞧瞧,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您这酒楼瞧着地段极好,想来生意也不错,为何要卖?”

那人抬头端详了江昱枫一会,只觉眼前这两位瞧着面生,年岁又不大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心下拐了个弯,半真半假道:“郎君好眼力,我这酒楼也是费了不少心血办的,可这些时日因着京中来的钦差大人,搞得整个钦州都人心惶惶的,来酒楼吃饭的食客也愈渐变少,加之家中老母重病在床,没人照料,这才想着把酒楼盘出去,我好安心回家照顾老娘。”

这番言辞下来,可谓是情深意切,不管江昱枫如何想,林书晚险些就信了,好在她来钦州的路上,江昱枫就将这酒楼的前因后果同她说了一遍,不然她还真要被此人骗了。

原来这家酒楼原是江昱枫母亲名下的产业,在她去世后被王府继室霸占了过去,赚得银钱大多都被那继室拿去补贴娘家,而今继室娘家弟弟赌钱输光了家产,求到门上,想着让继室给些银钱去填补那个窟窿,但王府过惯了奢靡的生活,早已入不敷出,整个岭南王府不过就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罢了,如今的外壳全靠江昱枫母亲的嫁妆撑着,哪里还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来,于是便将心思打到这酒楼上。

毕竟这些年,江昱枫母亲的嫁妆早就被岭南王府败得差不多了,而今她手中也只剩这间酒楼能赚些银钱,她本舍不得卖,可架不住娘家人日日来哭闹,只好忍痛将这酒楼挂了牌。

“你既说你母亲得了重病,那岂不是要花不少银钱,你若将这酒楼卖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林书晚故作不解,睁大了眼睛瞧着此人。

那人被林书晚问得心头一窒,结巴了许久,“这,这不是没时间照顾母亲么,百善孝为先,这酒楼再怎么赚钱也不得我老娘的身子安康。”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若是林书晚没有提前知晓其中的缘由,恐怕都要被这人感动了,但永宁自古以来都没有占用原配夫人嫁妆的先例,这岭南王府一家子倒是稀奇,不仅理直气壮的占了,而今还想把人家的嫁妆卖了,真是可笑。

思及此,林书晚拽着江昱枫走到一边,“先前那继室可也卖过你阿娘的铺子?”

闻言,江昱枫点了点头,“卖过,都被我买了回去。”

“啊?”林书晚懵了片刻,张着嘴愣愣地瞧着江昱枫,心中不解,“这不是你阿娘的嫁妆,合盖就是你的东西,那继室有何资格卖你阿娘的东西,你还花钱买了回去?你莫不是冤大头?”

“噗。”惊鸿忍不住笑了出来,瞧见两人不约而同望向自己,连连摆手,“无事无事,您二位聊着不会管我。”

扭头就暗自腹诽,“林娘子若是知道,那继室卖铺子都是郎君设计的,不知她该作何想法了。”

而那头挨了骂的江昱枫也不恼,抬手勾住林书晚的手,委屈道:“我自幼被送到京中为质,好在太子仁厚,这才少受了不少苦,阿娘病逝时,我尚且年幼,手中没什么势力,又不想劳烦外祖一家,便只好偷摸着将阿娘的嫁妆都买了回去。”

“好了,都过去,不过今日这酒楼既是你阿娘的嫁妆,那我们可不能花着冤枉钱去买。”对上他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林书晚心中的郁气散去,垫着脚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好,都听晚娘的。”江昱枫耳尖透粉,眸子亮得惊人。

两人回到那酒楼门口,林书晚挑剔地扫过眼前的男子一眼,冷声道:“郎君莫要骗我,这酒楼分明是岭南王府名下的产业,你当真能做主卖掉?”

话音一落,那人面色骤变,盯着林书晚瞧了许久,心中忐忑不已,但又捉摸不透她到底知道多少,便不敢出言得罪,只好赔着笑脸,伸出五个手指道:“您说笑了,这酒楼就是我家祖传的,若不是家中实在有事,我也舍不得卖,您若是诚心想要,这个数我就卖您如何?钱一到手我就把地契给您,绝不拖延。”

五千两价格倒是不算贵,如今的林记也能拿得出来,但哪有旁人拿着江昱枫阿娘的嫁妆来卖的道理,林书晚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你当真能做主,莫不是等钱一到手,我就寻不到你人了,我也不同你打马虎眼,这酒楼我确实想要,但你得寻个能盖板做主的人来同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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