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还去尝过一会呢,那味道跟林记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说料汁,就单单那粉,口感上就差了许多,要我说啊,自从王家那小子接手了宝德楼之后,那酒楼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同伴咀嚼的动作一顿,接着道。
“说的也是,先前没有林记也没觉着,毕竟廉州也没哪家吃食能跟他家打擂,如今有了林记才觉着那酒楼的吃食不过如此。”那人砸吧了一下嘴,回过味来,顿时觉得言之有理。
大抵是两人的交谈没有避着人,邻桌那人闻言凑了过来,低声道:“你们没觉着从年前,那位洪大厨到了宝德楼后,林记出什么新菜,后脚宝德楼也出了吗?”
话音一落,两人瞬间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哪里奇怪,原来如此,不过说实在的,那菜模样差不多,味道可是差远了,甚至连他家的招牌炙肉我吃着都不如林记。”
三人凑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宝德楼菜的口味不如以往,全然没有瞧见,身后那桌的食客脸色铁青,此人正是王铮,今日他从贾茂那得知,昨日的行动失败,便想着来林记打探消息,结果消息没打探成,反而被人奚落了一通,有心发作,可想起这两日舅舅的叮嘱,只好暂时忍耐下来,心中暗道,等舅舅大事一成,自然要让这两人跪在自己跟前同自己道歉。
他匆匆将肠粉塞入口中,随手留下一枚碎银,就离开了。
等到巳时末,林记送走最后一位食客,青芜匆匆将门闩落下,就开始帮着姜婉等人收拾桌椅。
萧将军就是此时过来的,他满脸怒意,手中拿着一沓写满字的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书晚跟前,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她,自己拖过藤椅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牛饮了一口才开口,“问出来了,就是姓裴的指使的,他们想抓了这两个娃娃,同你换林记的食谱,除了这些,还问出了些旁的东西,他们打算在你去李家村的路上,安排人截住你,想让王铮那个鳖孙毁了你的清白,娶你进门做妾,这样不仅食谱是他们的,连林记也是他们的了。”
说到此处,萧将军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接着道:“王八犊子,主意都打到我们萧家人的头上来了,真当我们萧家没人了,萧祈你拿着我的手牌,直接帮这些王八犊子一锅端了得了,省得留在这碍眼。”
“将军且慢。”林书晚一目十行,总算是将两人的供词看完,飞快让惊鸿拦住就要出门的萧祈,自己低声同萧将军说着自己的打算。
三言两语之下,说清自己的打算,林书晚便一脸期盼地瞧着萧将军。
怎料萧将军虎目圆睁,满脸抗拒,连手都在不停地摆着,“不成,不成,此事绝对不成,若是让明远那小子知道我拿你当诱饵,回来他指定要跟我闹,绝对不成。”
于是林书晚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之下都没让萧将军松开,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那我现在就写信告诉江郎君,您在我铺子吃白食。”
闻言,萧将军满脸震惊,扭头对上林书晚一脸无赖的模样,哆嗦着手指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可恨,显然事到如今,同不同意也由不得他了,只好点头应下,“那你可得帮我一块瞒着明远。”
见萧将军总算松了口,林书晚霎时喜笑颜开,“那是自然,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就是到时候还得舅舅多帮衬一下,不然我怕他们不信,对了,舅舅我还有一计。”
听着此言,萧将军脸一黑,当即就想把自己耳朵捂住,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令人头疼的话,好在林书晚接下来的所言,让他送了口气,“舅舅,我瞧着裴知州几人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了些,不如让人在城中传一下流言,正好这些时日,说周边村落丢了不少人,我觉着可以这样,比如知州瞧着面善,背地里却为了长生喝人血,亦或是喜食生肉,或者还有为了抢占良民的资产,故意用计陷害,诸如此类,您觉着可以吗?”
林书晚瞧着萧将军的神色,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所行之事,也是缺德的事,还是有些害怕自己被拒绝,“原本我是想自己让人散步流言,但我手头可用之人不多,实在容易被人查出来,只好麻烦舅舅了。”
“不麻烦,此举极好,我一会就让人去处理此事,那老鳖孙在知州的位置上做了许久,鱼肉百姓,如今能让他不痛快,我自然是要做的,更何况你都喊我一声舅舅,那你的事,我肯定是要管的!”萧将军眼睛越来越亮,他可算知道明远为何会喜欢这丫头了,别说明远了,就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合该进他们萧家。
【作者有话说】
昨天也加班了,总算是把机器发出去了,太恶心了[裂开]
我下一本一定存稿!
第97章流言
◎关系迅速拉近◎
今年廉州的春日来得格外的早,街头柳枝抽出新芽,春风融融,带来些许暖意。
令人诧异的是,自打那次元宵拐人不成后,裴知州便再无旁的动作,甚至林书晚在廉州与李家村都往返了好几趟都不见他们有任何举动。
除此之外,林记一如既往的生意红火,甚至不单单林记食肆生意火爆,连灰鲸巷的那家酒馆都因着林记的爆炒肥肠还有盐焗猪肝等等吃食,日日宾客满座,但只吃一种吃食,总有吃腻的一天,这不才过一个多月,酒馆的生意就慢慢冷清了下来。
芸娘心中焦急,叮嘱了几句话,就匆匆赶去林记食肆,她到的时候刚巧就是林记最忙的时间,往来的食客络绎不绝,姜婉同青芜两人端着吃食穿梭在食肆中,甚至连宋老手中的笔杆都一刻不能停。
“芸娘来了?今日吃点什么?”姜婉一扭头瞧见芸娘站在门口,笑着招呼。
闻言,芸娘回过神来,原本她是打算直接问林书晚下水可还有其他的做法,如今瞧着姜婉含笑的脸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再嗅着食肆里头各种吃食的浓香混杂在一块,她竟觉得有些饿了,当即笑着走近铺子,在角落那处寻了一张空桌,笑道:“那就劳烦姜掌柜给我一壶竹叶青,吃食的话,要就要一锅青花椒鱼吧,劳烦您同晚娘说一声,给我多放些菘菜,我就爱吃里头的菘菜。”
“好勒,您稍等片刻。”姜婉笑盈盈地送上一壶热茶,随即唰唰两下,记下芸娘要的吃食,转头唤来下学回来的谨哥儿将单子送到窗口那处。
将这一切做完后,姜婉就着急忙慌地去招呼着下一桌食客,芸娘一边品着茶,目光逡巡扫过四周,葱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心中暗自思索着自己究竟哪处出了问题,怎的不过一月酒馆的食客就走了七七八八,而林记都开了一年多快两年了竟然还是日日生意这般好,就连对面的林记炙肉生意也不差,等吃过暮食后,自己得去寻林娘子取取经,免得酒馆经营不善被主子丢回京城。
“娘子,您这处可有人坐?”忽而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头顶响起,打断了芸娘的思绪。
芸娘顺着声音抬头,就见两个容貌不错的年轻小娘子站在自己桌前,脸上带着期盼的笑意,她这才想起因林记生意好,时常会有不相熟的食客为了口吃食拼桌,她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就见两人局促的捏着衣摆,倒也不讨厌,芸娘便点了点头。
于是两位小娘子,小声的欢呼了一声,同芸娘连连道谢,这才坐在她的对面,一坐下两人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书院的杂事,说到城东贵族之间近日疯传的流言。
“珠珠,你听说了吗,裴知州早年有位订了婚约的青梅,为了让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日日做绣品去卖,可他在考取功名那日,他被京中的贵女看重,他为了前途竟否认了自己早有婚约一事,连夜将婚书退还了回去,可怜那青梅熬瞎了眼,还被人退婚毁了名声,似乎被赶出了家门,最后含恨而终。”左侧的小娘子满脸愤恨,若是不晓得的,还以为那被渣滓伤了心的人是她。
被唤作珠珠的那位小娘子亦是一脸嫌恶,“这分明是男子的错,为何受苦的皆是女子,他为攀高枝退了婚,可知那被退婚的女子要受多大的委屈。”
末了,那小娘子又接了一句话,“果真如我阿娘所言,自古男子多薄幸。”
听到此处,芸娘忍不住替那小娘子鼓掌,“小娘子说的不错,天下多是负心郎,但是啊,那个故事可不如二位听到的这般简单。”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满脸好奇,正好此时三人的吃食也端上了桌,除了芸娘点的青花椒鱼,便是那两位小娘子点的荔枝肉,糖醋排骨等等,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加上一壶温热的竹叶青,正适合听故事,于是两位小娘子对视一眼,十分上道的给芸娘倒了杯酒水,递到芸娘手边。
“还请娘子同我们细说。”两人眼中满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