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将这五万人都顺利送进来,可不止东宫殿下你一人的功劳。”信中写道,“替我谢谢我的好外甥,他叫纪凛。”
“殿下,替罪羊为你找好了,人马替你备齐了。记得本王的靖江以北,半壁江山。”
靳怀霁差人回了他一个字。
好。
靳明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孽子!这个孽子!!”
“新帝登基,太上皇,您老了。”林禄铎阴恻恻道,“清思宫尚未修缮完毕,臣会加班加点进行赶工的。届时,一定让太上皇您住得舒舒服服,颐养天年。”
“至于你们——”
林禄铎手掌一翻,蓦地发现在人人惊慌的面孔上,突然出现了一副波澜不惊、甚至勾起几分笑意的面庞。
是赵敬时。
纪凛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错了一步,将他半身挡住。
林禄铎对他是有几分惧意的,见状下意识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啊。”赵敬时闭了闭眼,声音几不可闻,“原来谋反的声音,是这样的。”
林禄铎那一瞬间目光就变了。
他方才还笃定的面庞再度扭曲,几乎跟活见了鬼一样:“杀了他、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金吾卫应声而动,赵敬时在渐行渐近的死亡中叹出了最后一句:“也算是……终于听过了。”
下一刻,赵敬时眼神一凛,撑着纪凛的手腕翻身而起,一把抓住纪凛腰间佩剑,刷地抽出——孤鸿剑的寒光映彻乾安宫!
“林禄铎,今天我们新账旧账,该一起算算了。”
*
风声鹤唳。
金吾卫反叛,靳怀霁逼宫,皇宫内乱成了一锅粥。
小宫女提着裙摆,急惶惶跑进顺华宫,淑妃居然还在打香篆。
“娘娘!!”宫女扑通跪在她裙边,“太子逼宫,有人往咱们宫里来了,快跑吧!”
靳怀霁此举没有退路,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除自己之外唯一有继位资格的靳怀霖。
江璧晗放下香勺,杏眼里划过一道寒光。
“母妃!”靳怀霖扑进她怀里,“大皇兄他……”
江璧晗没有看他,没有替他拭泪,反而将他推开几寸:“有劳你了。”
谁???
靳怀霖与宫女一同回过头去,身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道影子。
那人手持双刀,面色阴冷,手掌却是温暖的。
颜白榆顿了顿,单膝跪地行了个礼:“……谨遵姑娘吩咐。”
姑娘???
江璧晗迅速从发间拆下一柄金钗,拉着靳怀霖一起交到颜白榆手里,推着他合拢掌心。
“此钗末端有昔日‘拘魂道’门令。见此令者如见门主,同孤鸿那块有一样的效力。”
江璧晗十指纤纤,却在暗处生有薄茧。
那是杀手终日习武才会生的茧:“国家危急存亡之际,拘魂道、临云阁,都不能独善其身。”
“此战。”
二人四目相对,看清了里头的嘱托:“必捷。”
“母妃——”
靳怀霖被颜白榆一把抱起,江璧晗将不舍与担忧藏在心底,反手抽出了梳妆台下的三把峨眉刺,一把挽发,两把握于手中。
她冷静地看着抖如筛糠的小宫女:“有我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