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人!是幸存者!是幸存者!开、开门、快开门……救……救救我们……”
楼梯上已经血流成河。
机枪子弹已经全部打空了,闻昭一枪托砸在了丧尸的太阳穴上,把它揍翻,又是一个丧尸跃了上来,闻昭举起枪身塞进了它的嘴巴里,然后一脚踹在了它的腹部,丧尸滚下了楼梯,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连带后面的丧尸也摔倒了一大片,互相踩踏着,挤压着,踩着同类的尸体往上爬,仿佛永不知疲惫似的。
闻昭扔了枪,一把抽出了背后的山涧雪,照着丧尸脑袋就砍了下去,她已经数不清挥了多少次刀,又杀了多少丧尸。
只听见了不绝于耳的砸门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喘息声,闻昭也逐渐杀红了眼,手里的刀也愈发沉重,每一次挥舞都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甚至是榨干她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山涧雪雪白锋利的刀刃上已经出现了豁口。
闻昭扑通一声,撑着刀,跪倒在了地上。
男人回过神来,再次扑了上去,用身体堵住了门:“不想死就别让她们进来!”
姜早用力抓住了门框,指骨都泛了白,眼里全是血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精疲力竭的闻昭,眼底不自觉地就涌起了泪花。
她再次回过头来,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怒吼,用肩膀一点一点用力往外推着门。
姜五妮也扑了上来帮她,用脚尖抵进了门缝里,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泪流满面。
门外的少年目光却逐渐落到了她背上奄奄一息的小弥脸上,恍了神,手上的力道一松。
“阿爸,她们带着小孩子……”
姜早趁机把半个身体挤了进去,她红着眼眶嘶吼着:“可乐!冲进去!”
可乐一个飞扑,撞向了男人的胸膛,男人怕被咬,这才撒了手,姜早和姜五妮用力过猛,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直接摔了进去。
“阿昭!”
姜早还来不及爬起来,回头看去,闻昭拼尽全力斩落了身前丧尸的脑袋,跌跌撞撞爬了起来,赶在丧尸冲进来之前飞扑进了门里,用背抵住了铁门,喘着粗气,跌坐在地。
姜早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她还未来得及庆幸,就被人用枪口抵住了脑袋。
“说,你们是谁?!从哪里——”
话音未落,男人的瞳孔突然就放大了,从眉心处喷出了一道血线,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小弥手里拿着枪,气喘吁吁。
“老公!”
女人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抄起斧头就向小弥劈了过去。
姜早瞳孔一缩,起身一脚把人踢了出去,女人的头重重磕在了天台边沿上,睁着眼睛,抽搐了几下,瘫软在地。
“阿爸,阿妈!”
从刚刚开始,少年的手就一直插在裤兜里,也许是握着什么武器,始终望着小弥。
眼看着爸妈接连惨死在眼前,他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叫,手就要从兜里拔出来:“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咳……咳咳……”
少年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利刃,终是满脸不甘心地仰面倒了下去,从他的右手掌心里滚出了一根快捏化了的棒棒糖。
闻昭默默垂下了头。
姜五妮抱着李弥流着眼泪,也没有说话。
天地间,万籁俱寂。
只有雪花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覆盖了一切。
从铁门上不断传来的撞击声提醒着她们危机尚未完全解除,闻昭环顾着四周。
“这里的楼间距很近,小早,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过去隔壁的天台。”
好在西北地区向来干旱少雨,都是平房,要是像大部分的南方房屋一样都是斜坡,她们就危险了。
姜早很快就从天台上的杂物堆里翻到了一块长方形木板,也不知道原来是从长条餐桌还是衣柜门上拆下来的,看起来分外结实。
她把木板从这头小心翼翼地伸到了隔壁的天台上,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独木桥。
在翻找东西的时候,还有一个插曲,她意外拉开了天台上的帐篷,发现了里面躺着的老人,她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早已去世多时了。
姜早伸手,阖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