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俩是从洛河镇过来的,我记得咱们营地好像也有从洛河镇过来的,你找到他去问个清楚。”
先知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告退。
洛里安又俯身鞠了一躬,走到门口,却又回转身来道:“虽然我对先知的命令无条件服从,但您是不是对这两个新人太宽容了些。”
光是不接受身体检查这一项,都足够她们立即处死的了,营地建立之初,便是这么铁血手腕,平等对待每一个不愿服从的幸存者。
这也是他们能一直活到现在的金科玉律,毕竟所有的土崩瓦解都是从内部先开始的。
“滚,自己去教会领罚。”
先知再次启唇,吐出冰冷无情的句子。
洛里安右手放在胸前俯身后,便在两个士兵的押送下,走向了前面的石头房子。
不一会儿,夜色里就响起了鞭子抽打在肉上的声音,洛里安跪在地上,旁边躺着的就是白天被送过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巡逻队长。
教会的人向来下手极重,手腕粗细浸过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背上,被打的人往往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更有甚者竖着进来横着抬出去的,这取决于他们究竟触犯了哪条禁令。
也不必担心这些行刑者会徇私枉法,能来到这里的人早就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行刑者都是教会千挑万选出来的,先知最忠实的信徒,曾经有一个人为了能获得进入教会的资格,连自己的母亲都出卖了。
就因为他的母亲在食堂做活,偷拿了一个发霉的窝窝头回去吃,就被他举报到了教会。
他的母亲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却因此获得了进入教会的机会当行刑者,就因为他对先知说了真话,尽管那个窝窝头的去向只有他自己才心知肚明。
洛里安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行刑者又是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从他的唇角里溢出了血丝,终是再也忍耐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行刑者这才气喘吁吁地住手。
在这些行刑者的上头还有裹着深红色长袍的行刑官,负责验核每一场行刑的结果,不够卖力也是要被鞭刑的。
行刑官在过来察看了他的伤口后,这才摆了摆手,对着士兵道:“抬走吧。”
至于巡逻队长,渎职之罪是营地里最为严重的罪行之一,他的伤势太重,根本无法动弹,而且那个大块头也没人能抬的动他。
就这么任由他躺在这里,红十字会的人会每天过来为他处理伤口,要么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要么在某个夜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洛里安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背后的军装已经破破烂烂的,走一步就血流如注。
第二天一早,又是那阵犹如唱诗一般的广播将她们吵醒,姜早睁开眼,下意识想要看看腕表,抬起胳膊才意识到所有装备都被收缴了。
闻昭看着从木屋顶上的破洞里洒下来的光线,在地上投下一片光斑。
“应该有七八点了吧。”
话音刚落,木门被人嘎吱一声推了开来,士兵端着碗进来,重重砸在了桌上。
“起来起来,吃饭了!”
姜早坐起来,看着那碗里只有稀粥和昨天那个老太太塞来的一模一样的窝窝头。
“喂,小弥怎么样了?把我的东西……”
她还未说完,士兵又扭头出去了,把铁链栓上了木门,闻昭伸手把碗端了过来。
“小早,先吃饭吧。”
她搅了两下才发现,粥里根本没有几粒米,全是草叶和树皮。
“这怎么吃啊?”姜早皱眉,尽管她们从前也天天喝红苕稀饭,但这个还真的没吃过。
闻昭把窝窝头递给她:“你吃这个。”
***
教会里。
下首的教会侍从恭顺地跪在了地上。
“先知大人,收缴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您先挑选,其余的我再送去武器库充公。”
先知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东西,却只拿起了那把冰镐,抚摸着它见血封喉的镐刃。
“那两个新人人呢?”
“先知大人您忘了,她们还在隔离。”
先知放下冰镐,似乎这才想起了跟着她们来的还有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