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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怎么想起来给我了?”
姜早晃了晃手腕上的素圈银手镯,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那是姜五妮戴了几十年的老物件,依旧保养的光洁如新。
“不给你给谁,你可是我们老姜家唯一的后人了,这镯子还是你太姥姥给我置办的嫁妆,那时候家里穷,只能打的起素的,后来……我又给了你妈妈……她没福气只好便宜你了。”
姜早一怔,顺着姜五妮的目光看过去,闻昭突发奇想,想在槐花树下给小弥搭个秋千玩,免得她们和可乐都有伴儿,小弥一个人在家无聊,此刻两个人正围着树下忙碌呢。
可乐也在她们脚边转来转去的。
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的姜早,有些讶然又有些意外:姜五妮……”
“我从前催你结婚也只是盼着你能有个伴儿,毕竟姥姥总是要走在你前头的。”
这些日子以来,姜五妮整天不是在鞣制兔皮,就是在做她的针线活,仿佛怎么也做不完似的,就连现在一边和她在屋檐下晒太阳,手里的功夫也不停歇,兔皮帽子已经初见雏形。
“如今……也好,至少小昭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姜早轻轻抱住了她的胳膊,倚靠在了她的身上:“我和闻昭在一起才不是为了有个伴儿搭伙过日子,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是前提,我们平等且互相尊重,做好了一起携手面对将来任何困难的打算,我们之间的关系比婚姻更神圣,比爱情更具有唯一性,也不存在把谁托付给谁,我是人又不是一件物品。”
“这只是两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互相选择,共同做出的,关于相伴终身的决定。”
姜五妮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旁的我都不管,只要她对你好就行。”
“话说姥姥,怎么这次你这么快就接受了,我还准备了一箩筐子话来说服你呢,都没用上。”
姜早还记得从前她只是说自己不结婚,姜五妮便在电话里要死要活的模样。
“我老了,这个世道也在变,但我自始至终,只要我的枣儿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姜早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闻昭搭好了秋千架,回头冲她招了招手。
“小早,秋千搭好了,快来玩。”
姜五妮把人松开:“去吧。”
姜早便如一阵风般落入了她怀里,闻昭把人抱上了秋千架,在后面使劲推着她。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小弥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工具,撇了撇嘴:“什么嘛,还说是给我做的。”
几个人玩闹了一阵。
姜早跑进屋里,拿出相机。
“我们来拍一张全家福吧。”
于是一家人又都凑了过来。
姜早摆好相机。
姜五妮揽着小弥坐在中间,姜早和闻昭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可乐则乖乖蹲在了她们脚边,伸出舌头,咧出了大大的笑容。
姜早按下快门线。
咔嚓一声,幸福就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姜早把洗出来的照片装进了相框里,挂在了堂屋正中间。
彼时的姜早尚不知道,这将是她们在一起拍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全家福了。
这个年过的短暂而又漫长。
姜五妮给每个人都做了几件小东西,小弥的兔皮帽子和手套。
姜早的兔毛围巾还有背心,以及给闻昭做的护腕和山涧雪背带。
这两样东西看起来容易,实则背带是最复杂的,姜五妮把她的刀都拿了过来,放在布上,一比一划着线,缝了好几天。
姜早怕她熬坏眼睛。
“你怎么又给她做东西,我前阵子不是刚给她打了一个平安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