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短短几百米后背的衣服都湿了。
路边的野草无人修缮已有半人高,两个人的脚步声惊起了几只乌鸦,振翅飞起来的时候,姜早咽了咽口水,从背后抽出了冰镐。
两个人从前往后搜索,爬上了第一辆大巴车,开始翻找着武器或者有用的物资。
姜早好不容易从座椅底下摸出了一把手枪,闻昭拿过去弹开弹夹一看,空的。
她又递给了姜早:“先装起来吧,以后说不定用的着。”
一辆大巴车已经搜索完毕,两个人走向第二辆,姜早有点好奇:“你们一个行动队有几个人?”
“算上队医,一共十个人。”
“十个人就这点武器?”
“我们是急行军,没有携带重武器,而且……上级也命令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得向感染者开枪,我们每个人的实弹只分到了二十发,其余的都是空包弹。”
“而且实弹的用处更多的是用来震慑,毕竟我们押送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
姜早注意到了这里的用词是“感染者”而不是丧尸,也就是说官方的态度还是以控制和人道主义救援为主,可能这也就是潘多拉病毒爆发初期,迅速蔓延到了全国的原因之一。
当然,以上都是她的猜测。
第二辆大巴车上更显空旷,车身保存较好,行李架上也没什么东西。
除了座位上紧紧相偎在一起的两具白骨,地上散落的手铐外,整个车厢空无一物。
“一辆大巴车上不是能坐五十个人吗?剩下的人呢?”
闻昭从地上捡起一个弹夹,又是空的。
“一些人被丧尸咬了,一些人撤离了,这三辆车都是因为抛锚才留在原地的。”
最后一辆车就是半个车头在悬崖外面的那辆车,因为侧翻在地,车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姜早四处查看着可以进入的地方,回头却看见闻昭半跪在了靠坐在车厢旁边的一具尸体面前,伸出手似在她的脸上摸索着什么。
尸体已经白骨化了,看不出年龄、性别、身份,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烧的焦黑,看不出颜色。
姜早走过去的时候,一只爬虫正从尸体漆黑的眼眶里钻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闻昭将那只爬虫捻死,然后从尸体锁骨下面拽下来了一枚绿色外壳的金属铭牌。
“这个叫绿宝,是我们的一种身份标识牌,受伤或阵亡后全靠它识别身份,我得带走它。”
姜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战友?”
“嗯。”
“那为什么我当初救你的时候没有在你身上发现这个?”
闻昭摩挲两下,把那枚绿宝揣进了兜里。
“可能是逃命的时候弄丢了吧,这上面的车窗玻璃是碎的,从这进去吧。”
闻昭边说着话边踩住轮胎,扒住车身侧面,使力翻了上去,然后把姜早也拉了上来。
姜早打开手电筒从碎裂的窗框里照进去,空气中漂浮着细细的尘埃。
满地倾覆的座椅,暗红色的液体布满了车厢里每一处角落,包括天花板上。
车厢过道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穿着囚服的尸体,满地散落的都是物品。
驾驶舱被一块巨石击碎,将司机牢牢卡在了座位上,他的脑袋垂在了操作台前,血迹从座椅下面弥漫到了车门口。
整个车厢里都散发出一股腐烂潮湿的臭味。
姜早将面巾拉了上来。
“我先下。”
闻昭用脚将车窗边上的玻璃碴子完全踹碎,然后扒住窗框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过道里。
姜早踩着座椅架子,也下来了,落地的时候脚边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脚感软软的,手电筒扫了一眼,好像是个死人。
“这有具尸体。”
闻昭走过来和她一起把倒在地上的座椅搬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苍蝇虫子乱飞,姜早捏着鼻子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