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天渐渐冷了下来,梁靖能把有山贼的山头给踏平了。
就这样,不少南疆老百姓都挺感激梁靖,但同时也有一些流言蜚语在南疆传开。
流言说梁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夜叉,还有人说他年纪轻轻就制造出这么多杀孽,死在他手上的人那么多,也不怕夜里做噩梦,这样的人罪孽缠身,日后怕是要遭天谴,不得轮回。
消息传到还未传到京城时,萧宴宁就知道了,他瞬间大怒。
朝堂之上,面对百官,萧宴宁怒气腾腾道:“南疆的流言朕听到了,朕倒是没想到南疆还信这些。梁靖奉朕的命令前去剿匪,明面上是说他罪孽缠身,实际上是在诅咒朕要遭天谴吧。”
百官被他这话吓了一跳,纷纷请罪,有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从皇帝只言片语中能推测出流言的内容。
萧宴宁冷笑:“剿匪乃是正义之事,匪贼不死才是造孽,别说什么夜里做噩梦,他站在那里,鬼神都近不了身,自然夜夜安然。朕今日把话放在这,别用一些流言蜚语吓唬人,别说什么遭天谴,十八层地狱朕也能为他扛过去。朕倒要看看,放出这些流言的人到底安了什么心。”
萧宴宁这一怒,等有关梁靖的流言传到京城时,愣是没人敢讨论。
没办法,皇帝都把自己和梁靖连在一起了,讨论梁靖的流言,那就是在诅咒皇帝,谁吃饱撑的要搞这些麻烦事。
萧宴宁被这些流言气得心口疼,那厢梁靖送到宋宅的私信里有关这些流言蜚语那是一句都不提。
梁靖在信中只说自己剿匪时的威武雄姿,说自己一切都好没受伤,还说当地治安好了不少,最最重要的是,梁靖在信中说,他很想萧宴宁。
萧宴宁看着这些信,又气又急还有些想笑,最后也只能提笔写了自己在京中的日常,还抱怨了下近来有些大臣的提议很匪夷所思,这让他想不通,他们怎么过五关斩六将最终站在朝堂上的。
萧宴宁一般不会背后蛐蛐别人,除非忍不住。
当然,至始至终,他也只和梁靖蛐蛐,其他人面前,他才不会说这些呢。
因为梁靖在南疆的所作所为,这一年南诏那边老实极了,生怕惹到梁靖这个阎王。
等天气彻底转寒时,南诏的使臣入了京,表示南诏愿意和大齐永远和睦相处。
萧宴宁呵呵笑了笑,他给梁靖写信,说南诏使臣这是拿他当小孩在骗呢。还永远和睦,大齐这边稍微势弱一点,南诏就想咬大齐的肉。
这一年父母、爱人都不在身边,萧宴宁独自在京城看落雪,有点孤寂。
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出海的官船回京了。
萧宴宁听到消息大喜,魏盏和梁牧还在码头,先让人递了折子入宫。
他们这次没走太远,本来按照行程他们过年期间就能回来,只是天气极寒,只能暂时在沿海小岛上躲避风雪。
好在如今顺利回来了。
第190章
魏盏与梁牧风尘仆仆赶回京城,连府邸都未及踏入,便匆匆准备入宫面圣。恰在此时,二公主萧安殊的马车正缓缓驶离五公主府的满月宴。
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时,萧安殊微微掀车帷,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马背上的梁牧。实话实说,十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记不起梁牧的相貌了,但她还记得这个人,记起最多的是这人在木安围场看到萧宴宁遇险时翻身上马前去营救的场景。
多年不见,从未想过还能再次看到故人。
“娘在看什么?”女儿颜樱凑过来,顺着萧安殊的目光张望许久,只见长街上行人匆匆,并无特别之处。
萧安殊把帘子放下,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她道:“在看人。”
“人?”颜樱诧异:“是很特殊的人吗?”
“不特殊,就是寻常人。”萧安殊弯起眼角,也是和寻常人一样的血肉之躯,不过却是一个从地狱杀回来的英雄。
马车缓缓而动,萧安殊垂下眼眸。
一开始听到梁家战死沙场的消息,她觉得命运无常,太会捉弄人。
后来,义勇侯府事发,经历了许多的事萧安殊也不像在皇宫时那般任性骄纵,只是有时她也会忍不住想,梁家父子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毕竟她是睿懿太子的嫡亲妹妹,和她成亲自然而然就会被视为太子势力。
如今本已死去的故人安然归来,仍旧受重用,挺好。
低调不起眼的马车和骑马的梁牧擦肩而过,骑马至拐角处,梁牧拉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仿佛懂人性那般停了下来。
梁牧朝萧安殊的马车看了一眼,他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心道,挺好。
如果重来一次,他仍旧会在万一无法回京的想法中选择和萧安殊退婚。
说来,两人不过是见过几面,真要说,两人也就比陌生人熟悉点,彼此间有点表面上的好感,若能顺利成亲,日后也能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但如果他先和公主成亲而后战死沙场,公主日后再嫁人,也会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在那里逼逼叨叨。
尤其是他这样的情况,但凡当年萧安殊和他牌位拜了堂,日后再嫁,等他今日归来,这些事的相关人员必然要处在流言蜚语中。
有些人对女子喜欢指指点点,纵是金枝玉叶也难逃口舌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