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康淑妃知道顺妃病了,立刻给她请了御医,还给她送了不少补品。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瑞王就跟在他身边,和他的关系慢慢亲近起来。
他还以为瑞王是为了报恩,没想到人家是为了借势。
皇帝望着瑞王,瑞王哽着脖子。
萧宴宁在一旁道:“事关皇嗣,当年哪怕是母妃身边的宫女,父皇也要问。只是……”只是秦贵妃家世放在那里,她底气足,心高气傲,如果病了,不会像顺妃那样拖着病躯去解释。
这话说出来有点扎心。
瑞王瞪了萧宴宁一眼,一脸愤愤不平,都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他不同。
萧宴宁很想说,他一开始的处境可比瑞王他们差多了。
瑞王的心结,萧宴宁解不开,这是皇帝的事。
于是萧宴宁看向康王又道:“我还有个疑问想请二哥解答。”
康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萧宴宁自顾自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二哥和平王怎么就那么确定太子哥哥会动手呢?”
康王鸭羽似的长睫动了动,萧宴宁继续道:“太子哥哥对二哥的打压远不如四哥他们,平王叔冒这么大的风险出兵,那肯定是确定太子哥哥一定会动手。换句话问,二哥和平王叔是不是很确定太子哥哥的身体情况,所以平王叔才会那么果断。”
康王脸颊抽动了下,他仍旧没有吭声。
萧宴宁:“二哥不说也没关系,等平王叔到了,会问出来的。”
说罢这话,他又看向瑞王:“四哥,你知道平王叔为什么真正选的人是二哥,而不是你吗?”
瑞王继续瞪他,萧宴宁:“因为二哥手头宽裕。”
瑞王:“……”
以前胡游弹劾所有皇子时,康王被弹劾的理由是铺张浪费,大家都知道康王身体不好,需要一些名贵药材保命。
裴德妃时常补贴康王,可裴德妃的月银也就那么多,真正的大头是裴德妃的母族裴家。裴家不起眼,做的官又不是很大,怎么能有那么多银子呢?
除却当大官去贪污,只有做生意这条路。
当年蒋太后在宫里举办珍宝会,就是三公主被婆母压制那次,裴德妃拿出的是香料,很全的香料,有些香料皇后和秦贵妃都没有,有些应该是来自海外。
萧宴宁怀疑太子染上药瘾时,最先考虑的就是那玩意从海外来。他想到裴德妃和康王的生活,特意福九去江南沿海特意打探裴家的消息。裴家做官的人不少,最大四品,还是个品性不错的四品官,不算太惹眼。
可江南沿海中,裴家有人在市舶司做小官,裴家还有一些人做海运生意,一来一往,可操作的空间就大许多。
至始至终,萧宴宁最先怀疑的就是康王。
至于平王选康王,那就更好理解了,平王是藩王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监视之下,他想收敛巨额银子不大方便。康王手里有银子,平王需要银子偷偷养兵,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大殿之内再次沉静下来,皇帝闭了闭眼,他似乎有点累了。
再次睁开时,他脸上完全没了疲惫之色,他看向蒋太后:“平王一会儿就应该入宫了,母亲要是愿意等,先到偏殿休息一会儿吧。”
蒋太后愣了下,皇帝不再看他,而是又吩咐内监给百官安排了休息之处。戏都唱到了这里,那大家就等着平王入宫把后面的戏唱完。秦追随众人离开时朝萧宴宁看了一眼,心绪十分复杂。
蒋太后被宫人带着离开。
皇帝看着萧宴宁:“朕有东西要给你,你跟朕来一趟。”
秦贵妃忙起身,皇帝定定看着她,秦贵妃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萧宴宁又看了看皇帝,最后默默让开。
萧宴宁跟在皇帝后面,他知道皇帝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皇帝步伐急促地离开大殿,几乎是随意找了间空殿走了进去。
萧宴宁阻止了明雀跟着,这个时候明雀出现在皇帝眼里,那就和烈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他独自一人走进殿内。
萧宴宁刚走进去跪下,皇帝走到他跟前,满眼怒火,抬起手狠狠朝他扇了过来。
萧宴宁直直跪在地上没有动也没有躲。
然而巴掌声并未响起,到了最后,皇帝还是忍住了。
萧宴宁从小到大也就被秦太后命人打过巴掌,那时他年岁不大,被扇了巴掌,眼泪落了下来,他还一脸倔强地说谁也不许当皇帝,他的父皇长命百岁。
这话皇帝记了无数年,如今要当皇帝的却是萧宴宁自己。
皇帝的手堪堪停在萧宴宁脸颊处,他的手颤抖着,最后狠狠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