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懒得在这事上和他讨论,他捏着白棋在手里转了好几圈:“梁靖还好吧。”
萧宴宁悄咪咪把自己手上的黑子放在一个理想位置上,很是满意:“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在家等着消息呢。”
皇帝把白棋放下,很随意地吃了好几个黑子,萧宴宁蓦然瞪大了眼。
“梁靖也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漫不经心道:“你们关系亲近,有时间多劝劝他,不要多想。等案子查清,朕定会给他给梁家一个公道是非。”
萧宴宁笑:“那儿臣就代梁靖谢过父皇了。”
皇帝觉得有点别扭,忍不住骂道:“他梁靖是没长腿吗?要你替他谢朕?”
萧宴宁头也没抬:“他现在身上还没官职,又不能入宫谢恩。”
皇帝一愣,哦了声。
是了,受安王连累,梁靖这个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暂时被免,皇帝一直没开口让他复职,他还是个闲散人员呢。
“你倒是提醒了朕。”皇帝抿了口茶随意问:“依你之见,朕该不该让他官复原职?”
萧宴宁无奈了:“父皇,这官员升迁还是贬谪由吏部考察上书,儿臣未曾在吏部历练过,也不知道吏部给梁靖的评价,如何能知道他该不该官复原职。”
“朕和你说心里话,你跟朕扯什么朝堂吏部,这些朕天天听,还需要你说?”皇帝白了他一眼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朕是问你,你觉得梁靖该呆在什么位置上?”
甭管义勇侯府在当年做了什么,梁家都深受其害。
面对梁靖,皇帝心里难免起了一丝愧疚。本想着萧宴宁要是接话,他就顺势给梁靖安排好,结果萧宴宁扯东扯西就是不往正事儿上扯。
萧宴宁哪能不明白皇帝心中所想,他入宫本来就是为梁靖争取利益。
只是他心里清楚,他真开口了,皇帝表面同意,事后回想起来心里也是一片疙瘩。
所以,利益要争取,但也不能直白地说。
于是听到皇帝的话,萧宴宁认真想了想,然后他很诚恳地说:“父皇,儿臣和梁靖从小一起长大,把他当做家人看待,对他难免有私心。”
皇帝嗯了声,这事谁不知道,他就是想听听萧宴宁的想法而已。
萧宴宁:“父皇,儿臣觉得以梁靖的本领就该是武官之首,天下文臣的表率,九卿第一人。”
皇帝:“……”
皇帝很难受地动了动身体,他实在是没想到萧宴宁竟然会这么大言不惭。
武官之首,把柳宗这些武将放在哪里?
九卿第一人!!这得把秦追给赶出内阁才能做到吧,秦昭都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的表率。
梁靖在萧宴宁眼里就这么厉害?萧宴宁眼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看梁靖是不是和看别人不一样?
不过萧宴宁脸上很快没了这种傲然和得意,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几分颓然:“不过儿臣觉得梁靖应该去西境。”
皇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
“梁靖能打仗也会打仗,他身上有很多伤,在京城当官太束缚他的本性了。儿臣觉得他要是留在西境就能护边境平安,佑当地的百姓安居乐业。”萧宴宁轻声道:“如果没有义勇侯府的事,儿臣倒宁愿他呆在西境。”
听了这话,皇帝垂眸沉思起来。
这时,明雀入殿前来禀告,说是皇孙萧珩来了。
听到萧珩的名字,萧宴宁的眼睛一亮,他道:“父皇,能和你下棋的人来了。”
皇帝:“……”
萧珩入殿给皇帝请安后,还顶着张婴儿肥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同萧宴宁打招呼:“七皇叔。”
萧宴宁上前在他头上揉了他两把,把人抱在怀里拎了拎:“重了不少呢。”
皇帝看着他,又看了看萧珩,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后又过了几日,内阁票拟,皇帝朱批梁靖入兵部成了兵部侍郎,同时协理京营戎政。
听到消息,萧宴宁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下。
自从做了一些决定,他就想着让梁靖得到一些实权。而比起五军都督府,京营可是最有实权的地方。
京营之下有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负责保护皇帝和京师安全。
对于梁靖得到的提拔,朝堂上气氛明显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