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宁哪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他觉得梁靖有点傻。
撑起边境安宁的永远也不是远离边境之人,梁靖应该好好心疼心疼自己。
想想自己这些年在边境流了多少血,做过多少次噩梦。
“日后写的信直接让人送去福王府。”萧宴宁说。
梁靖笑道:“好啊。以前信交给安王,还要在宫里走一圈,我也不敢写太多,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萧宴宁嗯了声。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例如让梁靖保护好自己,让他注意安全,让他不要受伤等等。
但真要说起,这些话都显得太过苍白。
战场上谁都不愿意受伤,可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两人在冷风中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萧宴宁的声音夹在风里传来,他说:“梁靖,早日平安回京。”
这是祝愿也是希望。
梁靖心下一软,心思被看透,这样的场景已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他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萧宴宁:“到时宴宁哥哥别忘了为我接风洗尘。”
萧宴宁:“当然。”
***
萧宴宁一行人第二天早上离营。
安王率领众将士送他,梁靖也在其中,观海和明雀随萧宴宁而来又随他而离。
这些日子安王对观海和明雀十分看重,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安王心里明白,观海和明雀才真正是皇帝的眼睛,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会上报给皇帝。
这两人都是皇帝十分信任的内监,得罪他们只有坏处没好处。
萧宴宁骑马而来,离开时也是骑马。
翻身上马时,他看着安王:“三哥,我走了。”
萧宴和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些。”说罢这话,他又看向萧宴宁身后的随从侍卫沉声道:“西境离京甚远,这一路上务必护好福王安全。”
他常年在营中治军,身上自带威严,那些随从侍卫被他一扫心下一惊,立刻回应:“是。”
萧宴宁拉了拉缰绳,他的眼睛从众人看过去,在梁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并不显眼。
马匹仰头鸣叫,马蹄在地上来回踱着,萧宴宁收回视线,骑马冲入冷风中,身后侍卫紧紧跟随。
人影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萧宴宁离开后,梁靖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早就知道的结果,只是这些日子如梦一样,陡然间梦醒了。
不知再见要到何时。
还未伤春悲秋,帐外传来王运京的声音,说是安王召他过去。
梁靖收拾好情绪立刻前去。
安王看到他笑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七弟走的匆忙,落下了些东西。我这里也没地方放,就先放你那里吧。”
梁靖定眼一看是萧宴宁昨晚还在披的披风。
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安王心下直摇头,他这个七弟,明明就是想把东西留给梁靖,又不好随便开口,愣是借着他的口把东西送出去了。
梁靖把披风带回营帐时,除了欢喜,其他情绪都没了。
以前靠着记忆他都能熬几年,现在有了东西,日子肯定不如以前那么难熬。
想到这里,梁靖把脸埋到披风里。
如果不是在军营而是在自己家里,他大概会在床上打几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