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赞同者腿都软了,皇帝虽然没当朝处置他们,但他们这辈子也到头了。
有人想让徐渊和杜检提点下,刚走进,两位老狐狸已经开溜了。
走出大殿,看着秦追离开的背影,徐渊看着杜检笑道:“秦大人深知帝心。”说罢这话,他看着杜检身后的户部侍郎张笑意味深长道:“张大人和秦大人差不了几岁,官场上的事得多向秦大人学习。”
张笑乃寒门之士,是皇帝最先提拔之辈,是纯臣。
听闻这话他也看向秦追,秦追年纪不大却稳坐首辅之位,天大的事在眼前发生,他都仪态满满。
杜检也笑道:“张侍郎,徐阁老这是在提点你,。秦大人有那样的家世,又是前朝旧臣,却深得帝心,难得,实在是难得。张侍郎常年在皇上身边伺候,以后多学着点才好。”
能不难得吗?秦家的身份有多敏感。
先皇旧臣这些年被皇帝杀的杀换的换,而秦追呢,顶着秦家的名头从前是首辅,现在还是首辅。
张笑是皇帝一手提上来的,皇帝对张笑的信任也许比秦追要深,但论谁被看重,张笑远不如秦追。
而同样,在洞简皇帝心思方面,徐渊和杜检这两位皇帝提拔上来的内阁大臣,也比不过秦追。
好比这次,两人明明也察觉到皇帝不愿和亲的心思,只是在他们还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把话说得更圆满时,秦追已经张口把皇帝想要说的话表达了出来。
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戳中了皇帝的。
想到这些,张笑神色恭敬:“多谢两位大人提点,下官定会向秦大人好好学习。”
说完这话,张笑以家中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徐渊和杜检相互看了眼,都笑了。
内阁大臣之间也会相互竞争相互贬低,只是有时为了同一个目标,也会暂时相互合作。
徐渊和杜检现在就是合作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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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朝之后心绪还不是很稳。
他没回乾安殿,直接去了后宫。
前朝的事后宫很快就传遍了,得知皇帝并没有让公主和亲之意,皇后、温修容和文昭仪先是一愣,随即就高兴起来。
后宫之事向来瞒不过皇帝,知道和亲之事传开后,后宫妃嫔的动向,皇帝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
他动了动嘴,原本想去皇后的永坤宫,只是话到嘴边,皇帝拐了弯道:“永芷宫。”
刘海忙让人摆驾永芷宫。
到了永芷宫,皇帝看到的就是秦贵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皇帝把人扶起来,有些纳闷:“怎么这么高兴?”
秦贵妃忍着笑,认真道:“臣妾说之前想求个恩典,求皇上不要治罪。”
皇帝:“怎么就扯到治罪了,说罢,朕不治你的罪。”
秦贵妃这才笑道:“是公主和亲之事……”看皇帝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秦贵妃忙道:“臣妾知道后宫不该干政,并非有意想讨论此事。只是公主和亲也算是家事,再说皇上刚才都说了不治臣妾的罪。”
“这算什么国事。朕说话算话,公主和亲怎么了?”皇帝道。
秦贵妃看他神色还算平静,于是眉眼里都含了笑意:“公主和亲之事刚传到后宫,大家都在讨论,小七当时就说皇上不会同意和亲,皇上和小七不愧是父子连心,都让他给说中了。”
“什么?”皇帝愣了下,来了兴致:“小七说什么了?”
秦贵妃把萧宴宁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帝听闻,心情十分复杂,坐在那里许久都没说话。
秦贵妃脸上的笑意也慢慢下去了,她道:“皇上,小七年幼无知,胡言乱语,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皇帝回过神,他笑道:“朕没有怪他,也不会和他计较,反而还会重重赏他。”
秦贵妃:“……”皇帝心思真难猜,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怎么就得赏赐了。
萧宴宁听到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事,他乐了。
他就说他这个皇帝爹的性格倔,不可能接受西羌的和亲。
那些劝和的大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萧宴宁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