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符上请的什么若水河神,正是他本尊。
他挑出几张纸符。接着将食中二指按在眉心,竟捻下来一丝血。他咬破拇指,将自己的血覆在那撮血丝上,而后在纸符的纹路上用混着的血添了几笔。黑里掺着红,好不诡异。
他将手中的纸符在楼梯上摆了一个简易的阵法,又默念了一段口诀。
“哥,你呢,你后来为什么会失忆?”这是戚寻最想知道的,“你没疯也不傻呀。”
戚炀摇头:“我。。。。。。我还是不记得。”
“你是幻影楼的刺客,这你总记得罢。”玄抑试探着问。
戚炀道:“能记得一点。”
他忽然想起刚入局时,风琉璃对玄抑说的那番话。
——幻影楼前四人各有所长,囊括了楼中刺客全部的功法类型。天魂身体轻灵,主轻功、暗器,多半一招毙命。地魄力量大,主刀术、剑术,擅近身搏斗。玄抑没有内力、身无章法,但障眼法使得出神入化,演技也是巅峰造极的程度,擅伪装、替身、获取情报。
他自己能接上最后一句。
——黄扬善药理,擅使毒、暗杀,神不知鬼不觉取人性命。
千字文有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他曾是幻影楼排第四的刺客,但这十一年来他再没接过任务,似乎被幻影楼遗忘了。
同时他也遗忘了自己。
“是不是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所以不再联系我。而我活下来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记忆,所以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戚炀猜测。
玄抑叹气:“这应当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了,就当它是真的罢。”
“这里头有一个疑点。”独孤怜直直地看向戚炀,“你没活下来。”
早上在马车上风琉璃的话,他记得。对于这种被缚在躯壳中的生魂,有一个字是忌讳,是断然不能说的,一说就醒了。
这个字便是死。
他一字字道:“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戚炀指着自己,“我死了?我死——”
他忽然刹住了,脸上的表情像哭也像笑。
他想起来了,他死了。
他死在那场大火中,他至今记得被火焰烧灼的感觉,是那样痛。
最后一刻他后悔了,他的幼妹在火中哇哇大哭的模样实在是可怜。他知道活下来的人要付出代价,也知道兴许死亡才是解脱。但事到临头,听着那绝望而无助的哭声,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揪起。他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放任她死去,控制不住地出手救下了她。
于是以命换命,他死在火中,而他的幼妹活了下来,不知去向。
他至今记得她的哭声,将一个孩童面对死亡的恐惧深深刻到了他的心底。
“我救了阿凝,”他再次开口时,觉得声音不像是自己的,“她活了,我死了。但我不知道阿凝去哪了。”
玄抑惊异地看着他:“既然你死了,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鬼么?”
风琉璃便将生魂缚在躯体中的情况同他们解释了。
目前的线索只够他们理到这,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从局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