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在睡裙口袋里的手机兀自发出振动,干扰了何夕西脑中排演了一出好戏的风云。
因为两人之间安静得很,这声细微的振动声足以破坏酝酿到绝佳地步的好气氛。
何夕西又气又悔,低着头收起满心的想入非非,向旁边走几步,为别光让出了前往卫生间的路。
手机亮起,屏幕中显示为何书楠。
何夕西:“……”
等到别光将卫生间的门关闭,何夕西这才接通电话,走到阳台埋怨何书楠道:“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呀?”
对面的何书楠似乎还在承受醉酒的苦恼,思绪一时间没有紧跟上何夕西略带责问的话,停顿片刻后,反问道:“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我在别光家。”何夕西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和显摆,笑着看向窗外的满城灯火。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何书楠爆出一声惊讶的尖叫,笑呵呵地回了一句:“不打扰你们了。”便连忙将通话挂断。
可他的举动早就无法弥补已经逝去的好机会。
何夕西挫败地转身倚靠窗台,向卫生间投去目光。
她的头发半干不湿,长时间受风吹可能会感冒,于是她坐到沙发上继续擦拭头发。
发丝与纤指缠绕,头发上的水珠顺着指尖,经过弧度流畅的白皙小臂,在手肘处逗留片刻,悄悄潜入了睡裙内。
坐下之后,睡裙的领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略微敞开一点,脖颈与锁骨的美妙线条蔓延开,她承接住了自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整个人在灯光的晕染下变得无比夺目。
别光从卫生间出来时,何夕西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现在气温愈发寒冷,何夕西睡裙的衣料并不保暖,继续睡下去可能会着凉。
别光不忍心敲碎何夕西的美梦,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给她来一个公主抱,将她送回房间。
可别光身形单薄,再加上常年坐办公室,作息又不规律,她无法使出太大的力气。
她耗费许多体力,却只是把何夕西扯进怀里。
无奈之下,她将何夕西再次放倒,转身去书房整理床铺,然后将暖风的温度调得更加温暖一些。
一切准备都做好后,她返回客厅提供了叫醒服务:“何夕西,醒醒,你回屋再睡。”
何夕西此时正陷入一场旖旎靡梦,梦中的别光身上穿着在卫生间小衣橱中看到的那件缎面蕾丝睡裙。
迷迷蒙蒙醒来后,看到正主就在眼前,何夕西的脸“唰——”地一下红透。
她条件反射地起身,不料与没来得及躲避的别光撞了个满怀。
何夕西怕别光向后仰倒会受伤,便下意识地捉住别光的手臂。在惯性的驱使下,别光向何夕西压过去。
两人相拥着一起倒进沙发。
刚刚别光向后仰的时候,手臂磕了一下,被磕到的位置此时又痛又麻,似乎动到了麻筋。
别光吃痛地向下压了压脑袋,正巧埋到何夕西的颈边。
而何夕西一直扯着别光的手臂,睡裙也被她攥在手里。
两具躯体贴得很近,两人的发间都幽幽穿出兰花洗发膏的香味。
“别总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别光捂着手臂,何夕西关切地看过去,语气湿濡又委屈,“你还好吗?需要去医院吗?”
别光轻声说着:“没事……”然后一手撑在何夕西的身侧,想要借力起身。
不料睡裙被何夕西拽住,又因为睡裙是缎面的,极其顺滑,别光顿时间香肩半露。
何夕西瞥了一眼,连忙扭头错开视线,还有点不舍得地阖上双眼。
片刻后,别光轻声说道:“好了,睁眼起来吧,该睡觉了。”
她虽语气淡淡,那份羞赧却始终挥之不去。
何夕西睁眼看向别光时,别光身上的睡裙已经整理好了,颇为优雅地被她穿着,只是袖子上隐隐有被何夕西攥出来的皱痕。
这一晚被滴滴涟漪装饰,为两人留下深刻的、难忘的一段插曲。
经过这一晚,两人的心湖注定不再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