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布艺沙发,很干净,躺在沙发上弹簧身体陷进去却很难反弹,陈喣很累,累到不过几秒就睡了过去。
因为细碎的脚步声让人不安,
他猛然睁眼!
“谁!”
顺着声音看过去,姜雁站在冰箱前,单薄的睡衣,赤着脚,捏了瓶易拉罐的啤酒。
她身体一颤。
转身看见陈喣,疑惑中轻轻歪头,举起手里的啤酒:喝吗?
房间的通风,带了门反扣上,木门震得整间屋子晃了晃,陈喣缓缓起身,毯子从身上滑落,他朝她伸出手。
“咔嚓”
易拉罐扣开,他仰头喝了口,却把她手里的啤酒夺过放一旁:“别喝了。”
门被风吹锁上。
姜雁蜷了蜷脚趾,难道老实,整个人身体缩到沙发,她靠着沙发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有些倦意,狭小的客厅剩两人,却莫名宁静。
陈喣仰头将最后一口喝完,捏了罐子,在空间抛了线,“啪”罐头进了垃圾桶,打破这场沉默。
“回来做什么?”
她开口问了。
陈喣未必愿意回答她,一如那天两人争执之后,他也未必愿意回答她讽刺、尖锐的话。
他沉默了,将视线落在远处电视柜上一个小小的木制相框上,出乎意料开了口。
“没意思。”
“哪里都没意思。”
他靠着身后的沙发,也自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侧过脸颊去看少女,她的头发凌乱缠绕着毛毯,甚至有一缕细微擦过他手背,有些异常,有些热。
“姜雁。”
“十岁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一定会杀了陈国庆。”他怔怔看着姜家发黄的天花板,突兀得开口。
她微微偏头。
眸色渐暗。
“那天雨下得挺大,傅时锦第一次撞破一切,她像个疯子撕心裂肺要陈国庆给个说法,没有男人会忍受‘不聪明’的疯女人,陈国强再没回过别墅。”
“傅时锦想到了让陈国强回家的方法,不停发烧、受伤、溺水的孩子是个好选择,陈国强厌烦了,戳穿了她的演戏,我松了口气,他们伟大的‘爱情’终于告一段落。”
陈喣从口袋抽了根烟,加在指头之间,点燃,吸了一口整个人缓缓松乏,笑了笑:“离婚就好了,真是事。”
他又抽了两口,空气中飘荡着烟草细密的味道,陈喣的眼睛微亮,人多了些生机。
“男性没办共情母亲,我认同这句话……”
他微微侧眸,眼看着姜雁皱眉,指节扣着烟朝一旁偏了偏。
“我其实更不理解。”
他手微垂:“为了一个人付出生命是否太过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