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四不解:“有马车不坐,骑什么马?”
江箐珂端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心里不舒坦,又喝了点酒,便想骑会儿马跑跑。”
赵暮四不疑有他,便由着江箐珂了。
马鞭扬起,震天的蹄声如滚雷一路朝西边儿而去,惊扰了沉睡中的荒野山林。
江箐珂的马跑着跑着,便慢下速度,渐渐落在队伍的后面,然后在某个岔路口处,牵动缰绳,掉头朝京城的方向,独自折返。
碎发在脸颊和眼前如细蛇般随风肆意飞舞,寒凉的夜风扑打在红热的面颊和鼻尖上,有种清洌的凉意。
得益于同江止在车内喝的酒,风再冷,江箐珂的身子仍是暖融融的。
她归心似箭,一遍遍策马扬鞭,急着把上半夜赶的路,再用下半夜的时间给赶回去。
登基大典前的郊祭一般在寅卯时辰,她必须赶在破晓时回到京城。
沉睡的山河,一片静谧空寂。
天地仿佛屏息不语,那急促的马蹄声与清脆的策马之声,在这死寂中便显得格外的突兀,如惊雷破夜,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搅动山野。
另一边重骑军行至驿站稍作歇息时,赵暮四和李朝三才发现江箐珂没了踪影。
问了随行兵将,无一人留意。
赵暮四察觉不对,立马跳上马车,试图推醒江止。
然而江止就像是昏死了一样,怎么推,怎么叫,都不醒。
李朝三和赵暮四蹲在马车外,用力挠头,然后动作一致地侧头望向来时的路。
黑漆漆的一片,就跟两人此时的心情一样。
快马奔腾,将两侧的山峦林木统统甩向身后。
墨色的夜被疾风吹淡,在江箐珂的周身慢慢渐变成微亮的拂晓。
旭日东升,光照山河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