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心想什么叫也只是三天而已,三天的时间,他就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是后面,时间再长了,他该如何忍受?
长公主不愿意看着他受苦,还是想给他找一名合适的王后。
虽然端阳公主没再说什么,心里却仍然没有放弃,这时殿外有太监来传话,说是长兴侯求见。
渊夜昙让人撤下了膳食,低低道:“让他进来吧!”
这些时日不见,长兴侯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儿,全然不见了前些时日受到惊吓时的萎靡。
长兴侯朝渊夜昙行了个礼,脸上有些为难的说道:“王上,臣……有事要表。”
大太监递上了茶,渊夜昙抿了一口,问道:“王叔有事直说,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听渊夜昙这温和的说话态度,长兴侯却半点也不敢放松,这个侄子是个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就凭他刚刚进到王宫,到处都是坐在轿子上的傀儡替身,害他磕了至少十个头就知道,这位王上病得更重了。
长兴侯的态度仍是恭恭敬敬,说道:“王上,臣……是想给我的小儿子,求一个无干紧要的爵位。”
渊夜昙有些意外,问道:“小儿子?……王叔有几个儿子?”
长兴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臣……有四个儿子,小儿子乃是有着天下第一哥儿和佛子之名的齐颂声。”
渊夜昙想了想,似是没什么印象,又问道:“给一个哥儿求爵位?你这个当父亲的倒是挺宠爱小儿子。”
长兴侯笑了笑,说道:“王上您有所不知,我这小儿子,本是我表妹所生。我那表妹,与我阴差阳错生生错过了。为了生声儿,又难产而亡,我也只能把他抱回身边养。他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只是我每每想来,总觉得对不起他的生身母亲,所以一直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他。王上,臣为他求爵位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想让他活得轻松自在些。这孩子心思单纯,从不会为自己争抢。若是他能在我的庇护下过一世便罢了,可下臣这把年纪,也不知还能护他几天啊……”
渊夜昙不耐烦听他这些废话,只问了一句:“不知王叔想给你这小儿子求什么爵位呢?”
长兴侯应道:“县男即可。”
县男已经是大渊最低的爵位了,食邑三百户,从前本还有个乡男,渊夜昙觉得这些乡男为祸乡里又没有什么贡献,便全都革掉了。
渊夜昙想了想,嗯了一声道:“县男,着实低了些,不如就封为县子吧!食邑五百户,赐良田百亩。”
长兴侯一听,高兴极了,当即跪下谢恩。
待到长兴侯离开,端阳公子的眉心略微皱了皱,说道:“也不知道这位郡侯大人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儿子求爵位。”
渊夜昙却不甚在意,只说道:“不重要,他想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不但要满足他,还要多多的满足。胃口养大了,才知道索求更多。别说是给他儿子求一个小小县男,哪怕是他的爵位想再进一步,都没有任何问题。”
当初夜王夺嫡,兄弟死了大半,活着的也都夹着尾巴做人。
那只是表面上,实际上虎视眈眈的多了,他却并不宠爱他的兄弟们,除了封了一个郡王王,其余的封号全是郡伯,足足低了长兴侯这个郡侯一等。
而这个郡王却是个残废,坐在轮椅上十几年了,可以说这个封号就是个摆设。
端阳公主问道:“阿弟这样做,就不怕姑息养奸,让他产生什么不臣之心?”
渊夜昙却轻轻笑了:“那又如何?这大渊王室,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端阳公主知道阿弟不喜欢大渊,也不想当这个王,他之所以回来,为的就是将那些曾经践踏欺辱过他们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玩弄。
只是当了这个王,便会有诸多无奈,在其位谋其政,这两年阿弟想的明显的多了许多。
他知道天下四分不稳,唯一的目的就是将这天下一统,天下一统便可少许多战乱。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治理这天下,他以心头血养顶级傀儡,不光损健康,更会损寿元。
如果他想一统天下,便要将这天下的灵脉尽数毁掉,这样才不会再有各国傀儡师矩阵,想再分裂,便会难上加难。
到时候哪怕集权者争得再狠,下面的百姓总能免遭战乱之苦。
至于别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众生皆苦,他又何偿不是,只能尽自己所能罢了。
就这样,远在东郡海边的阮锦收到两个消息,一个是渊都城内在选秀,一个是齐颂声被封为青书县子。
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阮锦倒是没什么想法,倒是把大老远跑来探望阮锦的四儿给气了个够呛。
他一进门就开始骂,一直骂到中午吃饭,骂到阮锦给他炸了小麻花和油条,骂到一顿午饭吃完,把碗一放继续骂:“这个阿蛮,真不是个东西,亏得少爷对他这么好,一回渊都就把少爷给忘了!哼!气死我了!”
阮锦终于听不下去了,劝道:“别气别气,不值当的,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就不好了。”
四儿这才反应过来,眼中露出了疑惑,问道:“少爷,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他都开始全天下的选秀了,你就不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