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下,碧桃初红,枝叶葳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阿蛮对阮锦笑,凤眸英俊的让人心向往之,他开口道:“我看天一直在下雨,就……早起给你做了一把伞。图……是我自己画的,阿锦可喜欢?”
阮锦抬头看向伞面儿,外面是鱼戏莲叶图,里面是两条长了须子的蛇。
等等,伞里画两条蛇,几个意思?
不对,不是蛇,阮锦钻到伞下,仔细的看着,终于发现那不是两条蛇,竟是两条大泥鳅!
阮锦瞬间想捂脸,大脑中嗡的一声,啊啊啊啊了半天,忍不住抬手去拧阿蛮的耳朵,大声抗议道:“你这个狂徒!你看看你画的是什么破图!”
阿蛮也不躲,任由他胡闹,反倒是纵容的伸手勾住他的腰,以免他在雨中打滑。
闹了一会儿,阮锦才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阿蛮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的说道:“以后不许早起给我做伞了,知道了吗?”
“可……可是……”阿蛮说道:“家里只有一把伞,四儿和……九大夫拿走了。我总不能……让你淋着出门。”
伞还是九大夫带来的,他们都没有带伞的意识。
阮锦的心软软的,捧着阿蛮的脸颊道:“谢谢你,阿蛮。”
阿蛮摇了摇头:“可是阿锦说,我们是最最亲密的……家人,不可以说谢谢的。”
阮锦笑,点头道:“嗯嗯,不说谢谢,那说……我爱你,老公。”
阿蛮的表情滞了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老公只是在做游戏的时候喊的。”
阮锦被他给逗笑了,一边笑一边道:“好个狂徒!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阿蛮的眼中又露出了那种类似人机的迷茫,他心想为什么我是狂徒,黄色废料又是什么东西?
身为一个古人,阿蛮当然不知道赤色鸳鸯肚兜的梗,也肯定不理解狂徒的意思。
毕竟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阮锦的脚踝。
也不知道阿蛮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的脚踝,难道是因为他脚上的那串银铃吗?
那银铃好像是原主小时候就有的,据他父亲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阮锦试着往下摘过,但是摘不下来,便作罢了。
既然是那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还是一直戴在脚上的好。
阮锦抬头问阿蛮:“你早晨想吃什么?”
阿蛮想了想,答道:“去……蛮锦吃馄饨。”
阮锦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俩一起去!”
于是两人同执一伞,走在桃花县的青石板路上,积水映出两道颀长的背影,一看就是两个容貌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两人一起来到馄饨摊子,本以为下雨会影响生意,谁料摊子上的食客仍是人满为患,其中排队最多的还是馄饨摊子。
还有什么,比下雨天的早晨吃一碗暖胃又暖心的馄饨更让人舒服呢?
阮锦远远的和仙儿打招呼,仙儿一袭红色纱衣,在众人里是最打眼的一个,她一直爱美,哪怕是起早贪黑的摆摊,仍然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阮锦忍不住喊了一声:“哇,馄饨西施啊!”
仙儿一听,当即远远的摆手道:“哎呀可不敢可不敢,哪里敢和西施比哟!”
阮锦哈哈笑道:“怎么就不敢了?在我们卖馄饨的行当里,你就是西施,你说是不是呀阿丙?”
阿丙憨笑着点头:“对对对,东家说的是!”
旁边的食客也跟着夸道:“就是就是,仙儿娘子就是馄饨西施,长得漂亮人又善良,怎么不是西施呢?”
众人把仙儿都说得不好意思了,赶紧招呼大家道:“可别夸了可别夸了,再夸下去我可就忘了收钱了,那可不行!”
众人哄笑一声,继续排队买馄饨。
阮锦见仙儿忙,也没有麻烦她,自己洗手便要包上两碗,给自己和阿蛮吃。
谁料他刚一抬手,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跪着个人,那人看着眼熟,衣裳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打成绺的贴在脸上,正眼巴巴的朝阮锦这边看过来。
阮锦皱了皱眉,问一旁的仙儿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仙儿啧了一声,说道:“别提了,今天一早就跪在那里,说是找你。四儿让我们不要搭理她,撵也撵不走,就随她跪着了!”